【盾冬】迟钝的巴恩斯先生
11
冬兵在露台上找到了吹风的Steve。
“你不在房间，你不开心。”冬兵手里拿着外套，他隐约知道Steve不喜欢下午发生的事，但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惹得他不高兴，他总觉得Steve碰到他的事就有点反常，“是我让你困扰了吗？”
Steve转过身，背靠在栏杆上。他没有立刻回答Bucky的问题，他看着Bucky的眼睛，他对那个很熟悉，他总能在身边找到这样的目光，担忧的，关怀的，属于巴恩斯的目光。他克制不住的去拉Bucky的手，那只冰冷的铁手臂，他的房间里还有一沓资料，那上面有这只左手的来历和冬日战士的日常，他的Bucky，差点就见不到的Bucky。Steve靠近他，把冬兵揽进怀里，他小声的低低的如自语一般，“你怎么会是我的困扰呢？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，Bucky，你不知道，我有多需要你。”
冬兵伸手抚上Steve的脑袋，把他按在自己的肩上，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，但他能感觉到，巴恩斯中士的Steve正在伤心，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和他有关。冬兵笨拙的捋着Steve柔软的金发，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他根本不记得的过往和感情，他就像一具木偶，一下一下的重复着动作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，他清楚地意识到，巴恩斯中士永远也回不来了，就算在脑袋里偶尔闪过巴恩斯的记忆，模拟巴恩斯的语气覆写指令，那也不会是他了，美国队长再也找不回他能说善辩人见人爱的Bucky了。
冬兵觉得难过，他没注意到自己正在默默的哭泣，再也找不回巴恩斯的Steve要怎么办？只有这个冷如机械的冬兵帮他守着后背，会不会觉得更加寒冷？
“巴恩斯永远爱你，Steve。”
冬兵闭上眼睛，搂紧了怀里高大的Steve。
冬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在梦里，他不叫Winter Soldier，他不会被关进狭小的冷冻仓，不会重复的被洗脑。他有家人，有朋友，他可以在草地上奔跑，可以晒太阳，可以下水捞鱼，他可以做很多很多事，他的身手很好不会伤到自己。
那个梦里面有Steve。
他看见那个瘦小的面色苍白的Steve安安静静的坐在树荫里，他拿着纸和笔专心致志的涂抹着什么，脸上带着微笑，好像很开心的样子。
然后，他注意到，Steve的腿上躺着一个小男孩，他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巴，睡的正香。经过的风吹开他额前的棕发，露出光洁的额头。目光掠过男孩的眉眼，鼻梁和嘴唇，他认识他，冬兵恍恍惚惚地想。
那是巴恩斯，小小的，年幼的巴恩斯。
原来你们这么早就认识了。冬兵看着男孩醒过来，扑在Steve身上去抢那幅画，执意要看清楚那上面到底画了什么。小小的Steve，把画背在身后，轻喘着躲开巴恩斯的瘙痒，他们跌在草地上，巴恩斯慌张的把自己叠在Steve下面，生怕自己不小心压到伙伴。Steve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爬开，两个男孩只是瞧着对方，一同大笑起来，巴恩斯伸手帮他捋着后背顺气。
画面一转，巴恩斯少年已经长高了，Steve坐在自己的沙发垫里，靠在同伴的肩上，睡得很熟，他的脸上还带着瘀青和擦伤，少年们的手握在一起，好像从来都不会为别的事担心，他们俩只要一直在一起，什么事都能解决。
冬兵安安静静的站在那些画面面身后，他大概可以猜到，这些都是巴恩斯的记忆，他只是不明白，巴恩斯想做什么。
“很美好的回忆不是吗？”青年晃着腿坐在冬兵身边，“你看，那时候的Steve还没有我高呢，现在，”他转过头打量着冬兵，“他应该能把你圈在怀里了。”
冬兵抿抿嘴，他不打算搭理巴恩斯，他从心里觉得这家伙的废话一点不比Clint少，就算是反派也成不了气候，怪不得要把他洗掉。
“你记得吗？我们还怂恿过Steve把报纸垫在鞋子里呢！”巴恩斯的语调轻快，一点都不在意冬兵的不理不睬。
“我们？我不是你，你掉下去了，我活过来，我是Winter Soldier，不是James Buchanan Barnes。”冬兵冷漠的截断青年的话。
“我从未死去，”青年从高处跳下来，面对面站在冬兵身前，他留着利落的短发，他的眼神从不空洞迷茫，闪亮亮的永远装着快乐和希望，“我封存在你记忆的深处，我就是你，没有什么能否定我们，七十年前干脏活不能让巴恩斯心智磨灭，七十年后，我们沾满无辜人的血也不能让我消失，我不怕承担罪责，但巴恩斯一定要活着，他存在过，怎么能就这么抹掉？”青年伸手摸上冬兵的脸，他慢慢改变了自己的模样，慢慢变成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冬日战士，他的表情不再轻松愉悦，他戴上黑色的面罩，只露出眼睛，冰冷肃穆，只是语调一直温柔，“如果Bucky不在了，Steve那个傻瓜的后背要谁来守着？”
冬兵越过那张和自己同款的脸，落在客厅里小小的Steve身上——他窝在沙发里，盖着巴恩斯的外套。
“要守着他的后背？”冬兵重复。
“是的，如果亲自不守着他，怎么能放心？他固执地像一头牛，他要做他认为对的事，我得确保他在达到目的之前好好活着。”巴恩斯笑着说，“如果说，九头蛇唯一值得我原谅的地方，就是给了我这只胳膊，让我还能有办法把他的背后守好。”
“他说你不是他的附属品。”
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青年看起来更开心了，“你以为他是美国队长就了不起吗？不不不，我愿意跟在他身后，只不过是因为他是Steve，那个从布鲁克林来的打架不知道逃跑的小个子，我答应过他的，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最后。”
“你爱他？”
“是的，”青年点点头，“我们爱他。”
“我们？”
“是的，就像你说的，巴恩斯中士、Bucky，Winter Soldier，这有什么关系呢？”青年神情愉悦，“我们，”他点点着冬兵的额头，“永远爱Steve。”他摊开手让出身后的画面，那个穿着军服的巴恩斯俯下身在瘦小的Steve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地吻，那么虔诚，那么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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